抖音直播间支付默认勾选月付引吐槽，消费者直呼添堵
https://img1.baidu.com/it/u=3255910852,542048574&fm=253&fmt=JPEG&app=138&f=JPEG?w=500&h=666抢购热潮中，直播间内“购买”声此起彼伏，然而在支付环节，却意外地发现默认选中的是月付选项，你是否有过类似的经历呢？
近期，一位北京市民向北京商报记者反映，他在抖音直播间的购物过程中，支付环节不慎自动勾选了抖音月付服务，一番操作后意外地开通了该付款方式，导致原本愉快的购物体验变成了背负贷款的负担，还款期限甚至要延至下月。这位市民坦言，这种默认勾选的设置给他的购物体验带来了不少困扰……
01
支付默认月付，何解？
原本我以为这是正常的消费支付，却未曾料到，在支付完成后，我竟然不知不觉中开通了一项贷款服务。王敏（化名），这位来自北京市朝阳区的消费者，在向北京商报记者反映情况之前，刚刚在抖音的直播间抢购到了一件价值20元的生活用品。她原本打算趁机“捡个便宜”，却没想到，这一不经意的操作，竟然让她在不察觉中背负了一笔贷款。
王敏表示，由于抢购商品，她匆忙中完成了付款。然而，事后她发现支付过程中自动勾选了抖音的月付选项。平台为她提供了500元的额度，扣除她购买商品所花费的20元后，剩余480元。这笔款项需在10月20日之前偿还。更让她头疼的是，她不清楚如何取消这个月付选项。据王敏回忆，她之前在抖音上消费时，一直都是使用银行卡支付，直到最近才意识到自动勾选月付的问题。
抖音月付指的是什么？实际上，这项功能与蚂蚁花呗相似，它提供了一种“消费后再偿还”的在线金融服务。通常情况下，在抖音商城购物、为手机充值话费时，这一功能可以派上用场。它允许用户先购物后付款，且付款方式不分期，同时也支持分期付款。
根据抖音的月度支付服务条款，用户的每月支付限额是由授信方深圳市中融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融小贷”）根据用户的信用评估结果所确定。实际上，这笔资金性质上属于贷款，由中融小贷委托第三方支付平台合众易宝将资金有针对性地发放给用户的交易对方。
北京商报记者对王敏所反映的问题进行了亲自测试。在直播间点击商品进行抢购时，商品选择页面显示有抖音月付选项，用户可以选择不分期付款或选择3期、6期等分期付款方式；在提交订单并进入支付环节时，记者注意到支付页面同样默认勾选了月付付款选项。
为何用户会遭遇抖音月付的默认设置？对此，中融小贷的负责人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的采访时解释称，这一做法主要是基于用户的使用习惯以及不同时间段的营销策略。在支付界面，我们展示了多种支付选项，让用户能够自主挑选他们更喜欢的支付方式。用户始终有权利选择他们偏好的支付手段。
相关负责人进一步说明，在用户选择开通抖音月付服务时，必须接受并确认相关条款，并完成激活操作。抖音月付服务允许用户最长享有36天的免息期（即用户可以无息使用资金长达36天，与信用卡的免息期类似），并且提供了多种分期付款选项，包括不分期以及3期、6期、12期、24期分期。值得一提的是，抖音月付还支持用户进行提前还款，并且可以绑定银行卡，实现还款日的自动扣款功能。
北京商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除了抖音的月付支付手段之外，还存在支付宝、抖音支付以及微信支付等多种支付途径。为了确保调查结果的可靠性，记者随机对6名用户进行了采访，结果显示，其中3人默认选择了抖音月付，另有2人选择了支付宝，而剩下的1人则选择了抖音支付。
于百程，零壹研究院院长，向北京商报记者透露，若互联网平台在推广金融产品时，默认勾选且未进行明确提示，便涉嫌诱导消费者进行营销。此外，抖音平台在营销推广过程中，可能会结合自身的优惠活动，向消费者推荐开通月付付款服务。在他看来，消费者在挑选借贷金融产品时，必须仔细阅读相关条款，并谨慎作出决定。一旦开通此类产品后感到不安，他们应立即调整至更为放心的支付方式。
然而，截至目前，仍有众多抖音用户在平台上反映，他们遇到了被自动勾选为月付会员的问题，对此，他们最担忧的是，一旦成为会员，可能会被查询个人信用记录，并且如果忘记还款，还可能面临贷款逾期的问题。
易观分析金融行业的高级分析师苏筱芮明确指出，抖音用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动勾选了月付选项，并默认采用此方式支付，这实际上是抖音侵犯了消费者的选择权。此外，这种所谓的“信用支付”产品，其预先支付、后按期还款的模式，确实涉及到了授信评估的过程。因此，抖音用户对于查询征信等问题的担忧并非无根据。
北京商报记者经过调查发现，针对那些持有疑虑的已激活用户，抖音平台已经设定了专门的关闭通道。用户只需在抖音月付的首页点击，然后按照提示选择个人设置，再进入账户管理，便可以顺利关闭抖音月付服务。在关闭账户之前，用户必须确保所有的月付账单已经全部结清。
记者在抖音的月度账单界面同样发现了预还功能的设置。据北京商报记者截至9月28日从王敏那里了解到，在偶然开启月付服务后，她向客服进行了咨询，并顺利地完成了提前还款操作，同时关闭了该月付服务。
02
贷款一键授权，何因？
除了月付方式，抖音还向用户推出了另一款备受关注的贷款产品，名为“放心借”。
根据平台资料，放心借是一款针对个人消费的信贷服务产品，主要提供线上借款服务。此类服务适用于个人消费、房屋装修、旅行等方面，而提供授信的机构包括中融小贷及众多其他持牌金融机构。在记者体验过程中，发现抖音平台也对放心借推出了专门的限时促销活动，宣称“首次借款，多个月份免息”，用户在7天内可以免费使用。
观察北京商报记者开通以来的情况，我们得知放心借平台提供了3000元的贷款额度，其年利率（单利）为19.8%。然而，在申请贷款的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了不少让人困惑的问题。
北京商报记者在首次尝试申请“去借款”服务时，尽管借款金额仅为3000元，贷款页面却展示了包括中融小贷、北京银行、华夏银行、星展银行、光大银行、江苏银行在内的六家金融机构的放款信息；此外，在申请过程中，记者必须点击阅读并接受贷款合同、扣款合同以及其他相关协议，这些协议中不仅包含了上述六家机构的贷款合同，还涉及个人信息及征信授权书等内容，总共有14份之多。
根据协议内容，各放款机构必须获得相应的贷款协议及征信授权书的批准；在中融小贷及其合作机构之间，主要实行的是联合贷款方式；同时，征信授权书所获取的数据涵盖了个人身份、财产状况以及金融信用记录等多个方面。
为了深入了解实际的授权状况，北京商报记者对放心借的贷款流程进行了进一步的亲身体验。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在完成第二次点击贷款操作之后，贷款页面呈现的信息显示，放款机构目前仍有六家，这些机构分别是中融小贷、北京银行、华夏银行、光大银行、中银消金以及星展银行。记者在同意了贷款协议及征信授权，并上传了个人身份证件、完成了人脸识别，并输入了支付密码之后，很快，3000元的贷款金额便全额转入到了绑定的银行卡中。然而，实际上放款的机构并非六家，而是由中融小贷以及北京银行南京分行共同承担。
在贷款发放之后，记者对借款合同页面进行了仔细的查阅，发现其中不仅包含了中融小贷以及北京银行南京分行的贷款合同，还额外涉及了之前提到的多份个人信息资料以及征信授权文件。
为何实际放贷方是中融小贷以及北京银行南京分行，但在借款环节却需接受六家机构的贷款协议和征信授权？这种将授权捆绑在一起的做法，在业界或许被视为对消费者权益的潜在侵犯。
该场景涉及联合贷款业务，中融小贷与合作伙伴按照规定比例共同进行授信和放款操作。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中融小贷的相关负责人透露，针对捆绑授权的问题，该人士进一步解释了原因：在借款申请阶段，用户有权授权向多家金融机构提供个人信息，以便为其找到最合适的资金来源。
实际上，这种授权方式过去在众多互联网平台上颇为常见，常出现在助贷或联合贷平台的合同条款里，其核心在于贷款的具体发放机构存在不明确性。然而，在今年年初，银保监会明确表示，部分金融机构和互联网平台在执行相关业务或合作项目时，通过默许接受、概括授权等手段获取授权，这种行为侵犯了消费者的个人信息安全权益。
在法律层面，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的李亚律师亦持有相似观点。依据个人信息保护法的明确要求，若个人信息需提供给第三方，必须获得用户的独立授权，不得将同意捆绑在一起。李亚律师指出，将多个平台的服务协议和隐私授权一键绑定，已违背了个人信息保护法的条款，可能导致用户个人信息泄露及不当使用的风险。
这实际上并不符合“断直连”的相关规定，在个人信息的收集、传递、共享环节上存在一些缺陷。苏筱芮也如是表达。
尽管如此，关于个人信息授权问题，前述中融小贷的负责人同样指出，一旦资金提供方完成确认，只有放款的实际机构能够运用用户所提供的个人信息。依据放心借的相关协议内容，贷款合同在用户同意后即生效，且在贷款实际放款时该协议正式启用。放款方会在放款成功后，通过生效的协议向用户进行信息同步。
不依赖用户个人资料的前提下，先征求其同意，这种做法是否恰当？李亚对此进行了深入分析：“关键在于明确授权对象及授权顺序，一般来说，我们应将授权权赋予合同或服务的主体，同时，贷款机构在未与客户确立合同关系之前，无权获取用户的相关信息。”
9月28日，北京商报记者在北京对个人征信记录进行了深入调查，遗憾的是，并未在报告中找到放心借的贷款记录，同时，也未发现其他多家机构曾对这份个人征信报告进行过查询。
03
力推金融业务，何从？
实际上，近期抖音在抖音月付和放心借上的营销动作并不少见。
9月26日当天，无论是抖音月付还是放心借，都纷纷推出了吸引新用户的营销举措。放心借特别推出了“邀请好友赢红包”活动，用户只需成功邀请一位好友激活放心借额度，便能够获得30元的红包奖励；而抖音月付则承诺，每成功邀请一位新用户开通服务，该用户将获得500元的月付金，同时被邀请的好友还能获得最高15元的立减券。业界人士提出疑问，采用派发红包、依靠熟人推荐等手段吸引顾客的营销模式，是否可能引发消费者过度负债的风险？
中融小贷的负责人在接受北京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该机构始终坚持遵循国家法律法规，在客户获取方面，模仿业界普遍采用的营销策略，同时对新加入的用户执行严格的风险审查程序。
此外，截至9月28日，北京商报记者观察到，涉及的相关营销推广活动已全部停止运营。
抖音平台上的月付业务和放心借服务，分别对应着消费分期支付和信用贷款服务。简而言之，月付和放心借这两项服务，与蚂蚁集团推出的花呗和借呗在本质上相似，均属于当前市场上较为普遍的消费金融产品类别。
于百程强调，字节跳动，作为继百度、阿里巴巴、腾讯之后的互联网新兴巨头，凭借智能算法这一核心技术，已成为当前最受瞩目的互联网企业之一。其发展金融业务的优势在于庞大的用户基础和流量资源，加之活跃度较高，智能算法在精准描绘用户画像方面具有天然优势，这些特点对于金融业务的营销和风险控制都大有裨益。
终究，互联网巨头着手金融领域的发展，尤其是支付和信贷领域，此举能借助多样化的金融服务与现有业务实现互补，从而提高用户忠诚度，并带动利润增长，这已成为行业趋势，抖音亦然。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数字经济研究院的高级研究员金天也对抖音在金融领域的布局及其背后的三层逻辑进行了深入剖析。目前来看，广告、电商以及金融业已成为互联网流量转化为实际收益的关键途径。抖音及其所依托的字节跳动生态在广告和电商领域已相对成熟，因此其进军金融领域是人们预料之中的事情。
当前，互联网各行业普遍承受着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相关法规政策的压力。抖音在其核心业务领域处于防御态势，然而，在涉及支付等金融领域，它依旧能够维持进攻姿态。金天如是说。
观察其业务布局，至目前为止，字节跳动已经成功获得了包括第三方支付、网络小额贷款、保险经纪、商业保理在内的多项金融许可。其推出的产品线不仅涵盖了如放心借、抖音月付、抖音支付等，还拓展到了抖音信用卡、保险服务等多个领域。
抖音集团的相关负责人向北京商报记者透露，金融业务并非该集团发展的核心所在，他们更倾向于将其视为一种辅助服务，旨在满足抖音生态系统中电商、生活服务等领域的用户及小微企业的特定需求。
尽管在背后默默努力，然而并未成为核心关注、也未凸显其地位，这始终是抖音在金融领域对外所展现的态度。
这实际上并不复杂，目前金融监管严格，平台普遍采取低调谨慎的策略。正如一位资深行业专家所说，“毕竟，互联网巨头在进行金融活动时，必须重视合规性、数据安全、消费者隐私保护以及合理营销等方面，尤其是必须取得经营牌照，以确保符合监管规定，因此平台在每一步都必须格外谨慎”。
金天也强调，在金融业务的规划上，抖音必须特别留意，优先获取相关牌照，并确保合规经营。根据现有牌照情况，未来还需提前规划获取银行、消费金融公司等价值较高的牌照；此外，在支付领域，过去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占据主导地位，用户对新兴支付工具的接受度已经不高，因此抖音还需努力赢得目标用户的认可。
实际上，在现行的市场和政策背景下，支付业务对于吸引金融客户及推动其他业务的作用相较于过去已经显著减弱。单纯在金融领域寻求突破难以奏效，所以抖音必须树立合理的预期，坚持长期投入，最终形成具有自身竞争优势的商业模式，不宜急于求成。金天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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