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琳娜北京爱·五行艺术音乐会:从神曲到新艺术音乐的回归之旅
《北京青年报》独家报道著名新艺术音乐歌唱家龚琳娜将在 5 月 20 日于北京天桥艺术中心举行《爱·五行》艺术音乐会。此乃她演唱《忐忑》而走红之后第二次在北京举办独唱音乐会。
《忐忑》在网络走红后,龚琳娜原本在德国生活,之后她携老公老锣以及孩子回到中国发展。在随后的几年里,龚琳娜推出了《法海,你不懂爱》和《金箍棒》等神曲,并且参加了《全能星战》以及各地卫视的春节晚会等娱乐节目,从而成为了娱乐红人。然而从去年开始,龚琳娜从娱乐电视节目中消失了,也不再推出新的神曲。龚琳娜在这一次的“相约北京”艺术节中推出了独唱音乐会,她将演绎多首新的音乐艺术作品。在北京青年报记者对她进行专访时,她表示:比起娱乐,她更追求艺术。这几年她想清楚了,要把中国音乐做好。
《忐忑》火了以后,我不断问自己“我要的是什么?”
北青报询问: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您的那首神曲不再出现了,同时也看不到您参与娱乐节目的身影,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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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称,《忐忑》本身实际上是一首具备技术难度的艺术歌曲,然而其后却被娱乐化以及低俗化了。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情况,可又无力去改变,所以只能持续地推出新作品,并寻找新的艺术定位。在这两年间,她一直在不断地问自己:“我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如今,她越来越明晰,那就是要将中国音乐提升到一个高端的层面,使其实现国际化。现在有许多人认为,国际化仅仅是唱英文歌,并且看唱得像谁。这并非是国际化,而是模仿秀。因为无论是弹钢琴、拉小提琴,还是唱美声,若要被世界认可,人们认可的是你的艺术价值,而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够代表中国文化。在这个时代,需要的是中国的声音,就像郎朗那样受到大家的喜爱,同时他也是中国面孔。我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因为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具有国际化的特点。我的先生老锣是外国人却从事中国音乐的创作,而我也拥有在西方生活的经历。中国文化的根基不能丢弃,不能被娱乐所裹挟。这是我从去年一直到今年都深刻地察觉到的。我当下的定位就是努力将中国音乐做好,并且将其推广传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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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做这样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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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从去年的四五月份起,我就决定要让自己安静下来。因为这个社会的信息量极为庞大,变化也极为迅速,所以我要紧紧地把握住自己最初的本心以及文化的根基。在去年 4 月的时候,我在台岛演唱了周璇的歌曲,并且由于这个原因开始对周璇、李香兰、白光进行研究。她们是中国最早的流行歌手,她们唱歌都极具中国的韵味,然而又非常国际化,在那个时候,爵士、蓝调等元素都被添加到了她们的音乐当中。从那时起,我决定投身于中国音乐的研究与推广工作。在电视节目方面,我只参与那些与传统文化相关的节目,例如《传承者》,而对于纯娱乐节目则予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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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化本是中国音乐的传统
为什么进入学院就变得“千人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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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静下来以后,您做了哪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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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去年伊始,我开展了诸多古诗词音乐讲座,并且推出了一张古诗词唱片。邓丽君所演唱的部分歌曲是为古诗词谱写的曲,且做得极为出色。当下再次进行相关工作,能够运用新艺术歌曲的概念来进行演绎。去年我在高校进行古诗词音乐的讲解,全部都是公益性质的,在两个月的时间里走访了 30 所高校,从清华大学开始,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结束。我认为情况很不错,只要听完我的演讲,大家都会喜爱中国音乐。然而,有时我也会感到伤感,因为大部分学生都不了解中国音乐,不明白“我们的音乐与西方音乐有哪些不同之处”。当我在中国戏曲学院和中国音乐学院讲课的时候,询问学生“中国戏曲的唱法与意大利歌剧的唱法分类为何不同?”却没有人去思考这个问题。歌剧依据音域来划分,有高音、中音和低音之分。戏曲则是按照行当来划分,每个行当的发声方法全然不同,因而音色也不一样。多元化是中国音乐极为显著的特色,然而如今却变成了“千人一声”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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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您怎么看现在民族声乐“千人一声”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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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说:我们原本是挺丰富的。可为什么进入学院之后就变得“千人一声”了呢?那是因为我们用西方的发声来打基础呀,也是因为我们的美学观全部按照西方的模式来走呀。她在 中国音乐学院讲课的时候,还问了两个问题:觉得自己唱歌有特色、有个性的就举手,结果全场近千人没有一个人举手。她接着又问,去民间采风过的就举手。最后只有 7 个人举手。这样的话,怎么能做出让观众喜爱且有生命力的作品呢?那个年代为何有郭颂、吴雁泽、何纪光呢?他们能把各个地方的歌曲演绎得很有特色,可现在却没有这样的人了。民乐过去为何有刘德海、刘天华、闵惠芬呢?现在却没有了。过去的电影为何有赵季平呢?而现在却要找国外作曲家来创作。流行圈里为何最受欢迎的是韩国明星呢?这些现象是值得我们去进行研究的。这并非意味着这些现象是不好的,而是在向他人学习的过程中,不能把自己给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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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听说您去纽约参加了一个音乐节,唱的也是中国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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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去年前往纽约参加了由三位音乐家合办的“马拉松音乐节”。其中一位是耶鲁大学的作曲教授,另一位是获得今年奥斯卡提名的作曲家,他们邀请龚琳娜在晚上 8 点档演出半个小时。老锣为她谱写了屈原的诗《云中君》《山鬼》和《河伯》,而那三位作曲家则每人为她写了一首英文歌。龚琳娜一人演唱 6 首歌,先是唱一首中文的,接着再唱一首英文的。演出之后,《纽约时报》作出评价:“毫无疑问,在整天的马拉松音乐节中,最大的亮点是龚琳娜。”他们觉得我具备各种歌唱能力,音色的变化极为丰富。我在演唱英文歌时融入了中文的韵腔,这一做法受到了作曲家的特别喜爱。通过这件事,我体会到国际的音乐环境在追求多元化,而我们的教育却为何追求单一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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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中国音乐,就是再穷我也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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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怎么看您“神曲”火爆后的艺术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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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我在娱乐圈待了这几年,这是很幸运的。我参加过诸如《全能星战》之类的娱乐节目。然而,娱乐和艺术有着本质的区别:艺术涵盖了娱乐,能够引领人们的精神;娱乐则是让人感到舒适的,它不能替代艺术。在娱乐的环境中,我总是去和别人争论艺术的问题,这感觉特别别扭。比如说,关于真唱和假唱的问题,娱乐领域并不在乎真唱还是假唱,只要有卖点,只要观众爱看,有话题点能够流行就可以了。然而,艺术领域却不行,艺术必须是真实的。去年有一家电视台邀请我,他们要求我们乐队进行假伴奏,而我本人可以进行真唱,我拒绝了。他们还说:“在现场直播的情况下,我们的乐队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我们则回应道:“为什么不可以呢?”争啊,争到最后就不能参加了。而且我没有能让他觉得好玩的东西,也没再扮白蛇。我跟他们说:“给你们一首《武魂》的歌,很有精气神的。”可他们不要,因为没有可以用来炒作的话题点。我不排斥参加电视节目,不过不愿意为了纯粹的娱乐而妥协我对艺术的要求。以前我不懂,老是在烦恼:“为什么会这样呢?”每一个节目都是我与老锣全新的创意,我们重新去寻找声音并进行编曲,这些都是特别好的想法。然而,在与他人沟通时,对方并不需要那么多,还说这不行、那不行。如今我终于明白了:我们所追求的是艺术质量,而对方所要求的是娱乐话题。现在你问我要娱乐还是要艺术,我肯定会选择艺术,当然我的艺术理念也会具备娱乐性,因为它能给人带来舒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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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这次北京的音乐会你和老锣有什么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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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说她上一次举办音乐会是在 5 年前。今年的《爱·五行》音乐会主题为“自由鸟”,用一个女人历经金木水火土不同的爱来贯穿整个会场,具有一定的故事性。她的声音可塑性非常强,能够呈现出很多不同的音色。大家所听到的《忐忑》属于火,是热烈的;《小河淌水》则是典型的水。有人问她:“你为何那么有激情?”唱歌时就会充满力量,那这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呢?那是因为爱。我热爱音乐,也热爱唱歌。我的爱情十分幸福,我的朋友给予了我很多爱和支持。我所选定的日子“5·20”,其含义就是“我爱你”。老锣曾问我:“你是想要从事艺术还是想要迎合市场?”而我依然想要从事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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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青报:做艺术,可能会很艰苦,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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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称身边有很多朋友说:“你为何把歌写得那么难?在卡拉 OK 上人家都没法唱。”她还说:“所有的歌你都一定要会唱吗?有许多音乐是供人欣赏的。”她和老锣会专注地在 中国音乐这条道路上前行。无论是贫穷,还是不出名,哪怕有一天一个人都不认识她了,她也不在意。她不是为了掌声而生存,而是热爱唱歌,热爱将中国音乐传承下去。我希望有一天能再次引发旋风,拥有更大的舞台。然而,这并非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我只需用心做好自己的作品。如今我 41 岁了,对于一个歌者而言,接下来的十年将会是我最为关键的十年。我一定要好好去争取,绝不能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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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时代传递中国的声音”
了解歌唱家龚琳娜,中国新艺术音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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