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警方破70亿非法经营案，新型套出来中介手段多样
安徽省公安厅官方微信公众号近期公布，在公安部经侦局和安徽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的统一领导下，马鞍山市公安机关经济犯罪侦查部门近期成功侦破了一起利用网络购物手段进行的非法经营活动，该案涉案金额高达70亿元人民币。嫌疑人引导受害方运用个人消费贷款，在电商平台搜寻并选定特定“商家”进行虚拟服务的购买，“商家”在扣除一定比例的所谓“手续费”后，通过网路支付将本金退还给当事人。近期，第一财经记者观察到，尽管监管力度不断加强，市场上仍存在众多活跃的新型套现中介。他们通过互联网平台，将消费分期产品作为套现工具，采用的手段繁多，包括线上店铺和充值渠道等，这些均被用作掩盖套现活动的“迷雾弹”。经过层层揭开这些隐蔽的掩饰手段，发现这些中介的手续费普遍超过20个百分点。有些中介机构经营时间超过七年，并且已经建立了一套完善的产业体系。
借网购平台套出来
我们应尽量避免提及这类敏感词汇，而采用字母来代替。这位中介对记者说道。在他发送的图片里，已经详细列出了各种购物平台上的消费金融产品的别称以及常规额度，供那些想要“套出来”的人挑选。当记者随机挑选了一种平台产品后，商家紧接着就发送了一系列关于验证额度及提取方式的指导信息。
记者采用了相同的手段，与多家购物平台上的众多中介进行了接触。尽管这些中介在提供具体细节、操作流程等方面各不相同，但他们的运作模式却极为相似。中介选定平台后，套出来者需遵循中介的指导，利用消费金融额度购买指定店铺的虚拟商品或进行充值。交易完成并确认收货之后，中介会按照约定扣除手续费，并将剩余款项支付给套出来者。
具体可提取的金额数额由平台提供的额度决定，平台赋予消费者的购物额度越大，能够提取的金额相应也就越庞大。
通常情况下，中介人员精通不同平台的额度上限和操作规程，能够根据个人情况灵活地推荐各类虚拟商品，从而高效地获取额度。在这些平台中，有些操作流程较为简便，中介只需将商家二维码发送给客户，客户选择消费金融方式进行支付，便能迅速获得返利。
而另一方面，某些平台的审核标准更为苛刻，它们依赖虚拟商品作为支撑。记者观察到，在这些中介提供的商品店铺中，不仅有大米每斤上百元的情况，还有价值上万元的课程以及昂贵的游戏装备，种类繁多。
这类产品价格严重偏离市场，然而在定向销售中却取得了较高的销量。消费者倾向于购买这类商品，因为其定价较为模糊，不易被平台识别，而且部分商品甚至无需实物配送。据一位中介向记者透露，只有少数商品会进行实物发货。届时，物流公司将发送空包裹，客户需进行签收。
与专门设计的“马甲”相比，更为隐秘的“障眼法”主要存在于发放优惠券的渠道以及充值服务提供平台。
记者以模拟顾客的身份进行咨询，却遭遇一名中介人员（化名大鸣）的推销，他强烈要求记者购买该商家的消费券和代金券。经过市场信息的核实，这类消费券和代金券确实存在，并且拥有众多真实的消费者在使用。
“背后怎么‘套’的你不用考虑，我们有内部渠道。”大鸣表示。
来自福建的套现者林里（化名）向第一财经记者透露，这类中介机构可能扮演双重角色，从中赚取差价。他们以低廉的成本让套现者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充值商品，同时，他们又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将这些充值商品出售给市场，充当第三方充值平台的角色。
当我从某商城购得购物卡时，中介便索要了卡号与密码，以便向其他客户配送商品。林里认为，这实际上在买卖双方之间形成了一个闭环，若中介的布局足够广泛，那么他们很可能稳稳地赚取利润。
中介不断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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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此类通过网购平台进行消费贷款产品套利的发展历程已相当久远，并且已经衍生出了多种多样的业务形态。
我们从事这项业务已有七年之久，自电商平台推出消费信贷产品以来，我们便开始协助客户进行资金套取。大鸣自豪地表示，这种套取方式几乎适用于所有提供消费信贷服务的电商平台，其速度比信用卡和POS机套取更快，且风险更低。
大鸣透露，除了主流的电商平台，若大平台提取的额度不够，还可以通过一些小型电商渠道进行操作，同时获取多个小型商城的充值卡套餐。在这些渠道中，部分是由中介机构自行搭建的，它们专门用于提供定制化的虚拟商品提取服务。
第一财经近期调查显示，此类商城销售的商品主要是预付卡组合，需通过特定链接才能购买。购买次数增多后，额度还会持续提升，实际上这是专门为套利者量身打造的中间环节。（详见《预付卡“先消费后付款”成为套利新途径，两周利率高达56%》）
业内人士指出，这表明这种新型的套现中介正持续发展——起初是利用平台规则的漏洞进行套现，如今已转变为自身成为资金方平台。一方面，它们的操作空间得以扩大，收益也随之增加；另一方面，它们的本质属性也由套现业务向高利贷业务转变。
业态持续拓展之际，相关中介产业的链条亦逐步趋于完备，并展现出规模化的运营特征。
大鸣向记者透露，他所在的工作室设有App开发、项目推广以及支付渠道维护等多个部门，具备承接全国业务的能力。此外，还有一些中介机构甚至采取了类似于传销的裂变式拓展方式，通过公开返佣的方式招募个人中介，迅速占领市场。记者在某信息平台渠道观察到，该渠道汇聚了诸如租机套现、先租后付等多种非法套现平台，它们诱导个人扮演“中介”角色进行二次推广。
规模化的运作模式背后，这类套出来中介手续费也居高不下。
大鸣透露，若所选网购平台支持通过“商家码”进行提取，那么手续费将介于10%至20%之间。
通过借道商品套取的手续费更为高昂，“比如套取500元后只能回400元。若套取的金额较多，可以选择改变模式，这样费用会稍微低一些。”广州的一位中介针对某个平台的电商渠道向记者透露了报价，按照这样的计算，这笔资金的套取手续费大约是25%。还有另一位中介给出的报价是“投入1万元后只能收回8000元”，资金利率同样保持在25%。
更隐蔽的储值卡被提取出来，这种做法由于涉及到储值卡在转卖过程中产生的折损，导致实际资金利率相对较高。据第一财经记者之前的数据统计，一旦提取出来，仅两周时间，资金利率就能攀升至56%。
平台监控存难点
中介转战线上背后，是国内购物、支付生态的转变。
福建一位经验丰富的套现专家向记者透露，以往信用卡和POS机套现较为便捷，然而随着监管的日益加强，一些机构在收到罚单后，这种套现方式变得难以实施。中介机构开始寻找“缝隙”，转而通过网购平台的金融消费业务进行操作。这类线上新兴的商业模式相比线下，提供了更多的操作手段和空间。
平台方面，若中介过度引导并集中了大量“被套取”的消费者，这无疑会提高消费金融产品的坏账比例，那么我们该如何对其进行有效监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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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行业的一位领军人物透露，当前该平台对于通过消费金融渠道进行套利的行为实施了严格的禁令。一旦中介机构上架此类旨在套利的虚拟充值产品，它们将难以通过审查流程。此外，平台还会进行定期的巡查，一旦这类产品被识别出来，将立即被撤下架。然而，由于这类产品往往以隐蔽手段进行推广，仍存在一定的漏网之鱼的可能性。
通常情况下，通过用户举报或巡检等手段，我们能够关闭掉绝大多数此类商品。这位人士如此表示。
另一家知名购物平台的审核部门人员向记者透露，通常情况下，借助多种技术手段，能够识别出异常商品。然而，一些黑灰产商品擅长伪装，以游戏装备或课程的名义进行销售，这使得监管变得较为棘手，有时甚至需要依赖用户的举报信息进行追踪。
然而，在购物平台提供的金融产品这一业务框架内，却缺少了对这些灰色和黑色产业进行彻底清除的驱动力。记者观察到，一些中介机构大力推广的购物平台金融产品中，尽管包含了一定的自营业务，但其中仍有相当一部分是助贷业务。
以该平台推出的月付型产品为例，其集团下设有专门的小额贷款公司，负责开展消费金融业务。然而，在实际执行过程中，由于自营业务面临发展上限，故而该小贷公司选择与众多金融机构合作，实施“联合贷款”模式。
该客服向记者透露，在客户实际签约过程中，放款的责任主体尚不明确，它可能是我们的自营机构，亦或是其他金融机构。金融机构在审批方面拥有自主权，他们会依据自己的风险控制标准来做出决定。
业内专家指出，在助贷模式中，平台的主要策略是通过吸引客户来赚取费用，而客户的资质状况以及可能出现的坏账率对平台的收入影响并不显著。若对客户资质设定过高的门槛，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引发“流量控制”的现象。
多重法律风险
即便掩饰得十分严密且难以察觉，众多法律专家仍普遍认为，通过购物网站使用消费信贷工具进行套现的行为，依然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消费信贷产品虽非信用卡产品之列，然而从资金流动和操作模式分析，其通过套现行为所涉及的资金支付结算活动，可被认定为非法。南京大学法学院孙国祥教授指出，套现的核心在于虚假的商品或服务交易，尽管资金实际上发生了转移，却导致了商品或服务的买卖与资金支付之间出现脱节，资金去向成谜。
孙国祥进一步强调，通过消费信贷产品进行套现的行为，应当被视为非法经营活动。在实际情况中，若有人通过POS机等手段进行套现，且情节恶劣，应当承担刑事责任，对此可依据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的规定进行处理。将网络支付从电商平台消费贷款额度套取的行为，被界定为“未获国家相关主管机关许可，与他人合谋非法进行资金支付结算活动”，这一行为并未超出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三款的规定界限，故无需借助该条款中“其他严重扰乱市场秩序的非法经营行为”来进行法律规制。
除了专门针对提取团队的情况，提取者自身也面临不少风险。北京的一位资深律师表示，如果提取资金的目的仅是为了在一定时间内暂时使用，而非永久占有，那么这种行为可能被视为非法经营。在实际情况中，部分提取者的意图是长期占有提取的资金，这种行为相当于编造事实、隐瞒真相的诈骗行为，通常会被按照诈骗罪来定罪并决定刑罚。在具体进行认定时，不能仅因借款人到期无法归还而直接判定其具有非法占有意图，还需综合考虑借款用途、其是否有偿还能力等多个因素进行全面判断。
值得注意的是，监管力度不断加强，大量新型诈骗手段正受到严厉打击。据安徽警方披露，近期成功破获了一起以网购诈骗为手段的非法经营活动，涉案金额高达70亿元。目前，已有30名犯罪嫌疑人被抓获，他们已被移交给检察机关进行审查起诉，其中部分嫌疑人已经接受了法院的判决。
（实习记者邹政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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