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机器人送餐大军崛起：餐厅服务员短缺催生无接触送餐新常态
机器人顶起餐厅半边天！疫情彻底引爆机器人送餐大军。作者|信仪
编辑|漠影
越来越多的人在餐厅会“偶遇”送餐机器人。这一服务机器人可以称得上是最“普遍”的。它似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国内大量落地。
普渡科技送餐机器人在江西南昌季季红火锅店内流畅行进
长期以来，餐饮行业存在“缺服务员”这一情况，这是不争的事实。每个季度，中国就业培训技术指导中心都会发布一份《全国招聘求职 100 个短缺职业排行榜》。在这份排行榜中，餐厅服务员几乎每次都位列“前三甲”。而送餐机器人自然而然地承担了填补这一空缺的任务。与此同时，疫情的影响使得“无接触”的需求增加，送餐机器人也因此逐渐成为餐饮行业在这段时间内实现无接触送餐的必备品。
2020年第三季度《全国招聘求职100个短缺职业排行榜》
云启资本的董事总经理陈昱告知智东西，随着人口红利逐渐消退，中国经济步入了结构性转型的关键时期。在这个过程中，餐饮行业拥有 4 万亿的庞大市场，对机器人的需求持续增加。机器人既能降低人力成本，又能提升服务质量，还能起到营销引流的作用。因为看好这一市场前景，云启资本在几年前就开始对送餐机器人进行投资。
餐饮大数据研究服务机构 NCBD（餐宝典）2020 年进行统计分析。数据显示，2019 年中国的送餐机器人市场规模仅有 2.2 亿元。2020 年，送餐机器人规模或许能达到 12 亿左右。预计在 2025 年，送餐机器人规模接近 150 亿元。届时，送餐机器人在整体服务机器人市场中的占比，将从 2019 年的 1%左右提升至 10%左右。
餐宝典2020年针对送餐机器人的统计分析数据
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距离智东西。从公开数据以及亲身体验这两方面来看，一年时间过去后，送餐机器人在产品落地规模方面和本体技术提升方面都展现出了不同的表现。那么实际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呢？如今餐厅里的送餐机器人真的能被称作“好用”了吗？
与此同时，有一个现象值得留意。如今市面上的送餐机器人在外观方面，和四五年前该品类机器人刚开始“火”起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是否与人们对送餐机器人的关注点从新奇转变为频繁出现有关呢？
智东西为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联系了多家拥有送餐机器人产品的企业，还探访了北京市内不同种类的餐厅，如火锅店、烧烤店、中餐店等，从而获取到了不少送餐机器人的行业真相。
本文有福利：疫情使得餐饮配送机器人市场的渗透率提升得更快了，技术的不断演进孕育出了行业的新机遇。我们推荐一篇精品研报，即《2020 年中国餐饮配送机器人行业研究报告》，大家可以在公众号的聊天栏回复关键词【智东西 155】来获取这份研报。
01.
机器人很忙，一“人”要上四桌菜
送餐机器人在一年时间里是否快速规模化落地，最有发言权的必然是这一机器人品类的整机制造商。
目前市面上曝光率最高的送餐机器人主要有两家公司的，分别是擎朗智能和普渡科技。有多家品牌餐厅使用了这两家公司的送餐机器人。像海底捞、窑啊窑、呷哺呷哺等连锁餐饮机构投放的量是最大的。
擎朗智能的 CEO 李通觉得，送餐机器人一直拥有巨大的市场。如今，规模化落地的这种现状意味着这个市场正在逐步被渗透。李通透露，擎朗智能在全国进行布局的送餐机器人数量已经超过了 1 万台，并且其中大部分产品的布局落地是在 2020 年完成的。
此外，从去年开始，李通有另一个明显的感受。那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解送餐机器人了。不少人开始通过媒体平台去认识送餐机器人，甚至还有人通过朋友使用而认识到送餐机器人。这表明这一品类机器人的认知度正在不断提升。
擎朗智能之前的送餐机器人是（左），擎朗智能当下落地的送餐机器人为（右）。
普渡科技的市场部总监郑志斌观察到，2020 年普渡科技的营收呈倍数增长。可以看出送餐机器人市场在快速扩张。这一现象背后，一方面有头部餐饮商家的推动，另一方面有机器人技术提升以及投资回报期缩短的原因。并且越来越多的企业已经开始应用送餐机器人。
普渡科技送餐机器人
穿山甲机器人在国内送餐机器人“考古”List中是一位很重要的嘉宾。这家机器人企业五年前凭借一款外形像人的、双手托盘送餐的机器人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不过因为业务规划的变动和送餐机器人技术的演进，这家企业沉寂了几年。但近期穿山甲机器人新推出的新款送餐机器人已经被不少火锅、椰子鸡等餐厅所采用。
穿山甲机器人餐饮机器人大区总监张利强向智东西透露，根据不完全的统计数据，2020 年送餐机器人行业的销量接近 1 万台。预计在 2021 年，其销量能够达到 2 万到 3 万台。
穿山甲机器人的首批送餐机器人在左边，穿山甲机器人目前已经落地的送餐机器人在右边。
当然，仅靠落地店铺的数量无法证明一款产品实现了规模化落地。我们对引进了送餐机器人的部分火锅店、烧烤店和中餐店这三种不同类型的餐饮店进行了调查。发现除了占地面积达 1600 平方米、主打“智慧餐厅”的海底捞智慧餐厅配备了 6 台送餐机器人外，其他餐厅大多只有 1 到 2 台送餐机器人在店内进行传菜服务。
中餐厅北平食府的工作人员告知我们，餐厅内有引进更多送餐机器人进行送餐服务的计划。这表明部分餐饮企业对送餐机器人的认可度较高。
当被问及各类餐厅在什么时间开始使用送餐机器人时，大部分餐厅工作人员表示他们已经使用送餐机器人 1 个月到 1 年的时间了。从这可以看出，2020 年是送餐机器人品类逐渐实现规模化的一年。
云启资本的董事总经理陈昱向我们告知，近些年来，资本市场对机器人的关注度一直在持续上升。尤其是在疫情这个特殊的时期，无接触配送展现出了巨大的作用，既拓展了新的客户渠道，又拓展了新的使用场景，从而加速了机器人的发展并推动了其推广。
当然，仅对于送餐机器人的推广来看，行业内同样有不同的声音。云迹科技曾是做送餐机器人的代表企业之一。此次联系到云迹科技品牌部负责人杨世允，他告知我们，云迹科技用于传菜的机器人在半年前已停止生产。其原因是他们觉得这类机器人价值有限，在使用场景和价格鸿沟方面都存在一定局限性。所以，云迹科技目前更倾向于研发投放能够自动上下电梯的机器人，以达到帮顾客运送物品的目的。
02.
“打工人”薪资低干活多，但对工作环境要求高
四五年前，国内送餐机器人开始初步进入大众的视线。那时的送餐机器人大多是以“人形”的形态存在。并且需要把磁条导轨贴在天花板上，以此来引导机器人在预设的地图上进行送餐。这种送餐机器人的实用性不是很高，甚至连固定的轨道设计都使得送餐流程变得更加复杂了。在那个时候，送餐机器人似乎仅仅能算是餐厅中用来吸引顾客好奇心的一道风景罢了。
2020 年到来，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送餐机器人产业链的上游，其核心零部件在不断提升；中游产业链的技术模块以及本体制造技术也在提升。机器人无论是在外观设计方面，还是在运动性能方面，都更具实用性了。
如今市面上大部分送餐机器人外形似餐车，减少了一些非功能性设计。它们普遍配备 4 个以上托盘，能单次运送更多餐品。并且，国产激光雷达、深度相机以及 SLAM 等技术不断成熟，目前市面上使用的送餐机器人很少采用磁条导轨设计行进路线了，送餐机器人活动变得更加灵活自由。
普渡科技送餐机器人
送餐机器人配有大量托盘，所以在单次送餐数量上比人类传菜员多。然而，为了顾及机器人的稳定性，目前其运动速度大多被限制在 0.9m/s 到 1.2m/s 之间，并且它无法像人类服务员那样为客人夹菜、拿纸巾等进行服务。
与此同时，机器人不如人类灵活。所以，它的投放选址通常只能选在占地面积达几百平方米的大型餐饮店。这些餐饮店的过道宽度需不小于 1 米，并且地面要尽量保持平坦，不然就会对机器人的工作造成限制。
如今的送餐机器人整体来看，在一定程度上能提升服务效率。普渡科技的郑志斌告知我们，一个送餐机器人的传菜效率相当于 1.5 个传菜员。从具体数据方面来看，送餐机器人一天能够配送 200 到 300 托盘菜品，而人类服务员一般一天仅能配送 150 到 200 托盘菜品。
一台送餐机器人的价格在 2 万到 3 万元左右。租赁价格每月约 2000 元到 3000 元。就业招聘网站“找工易”去年 12 月有统计数据显示，传菜员平均工资约为 4179 元每月。从这些情况来看，送餐机器人确实有可能成为餐饮企业降本增效的方式之一。
找工易传菜员平均工资数据分析
我们把视线投向实地的餐饮店。多数餐饮店表示，送餐机器人使用较为方便，未出现送错餐或“罢工”等意外情况，一天只需充电一次，操作便捷。同时，送餐机器人对顾客的吸引力较高，很多顾客会特意要求其上菜，小朋友顾客也能与机器人“玩”得很好。
但是送餐机器人的“入职之路”并非一路平坦。部分餐厅工作人员表示，在就餐高峰期，人流拥挤的情况会给机器人行进带来阻碍，进而影响送餐效率。所以，有的餐厅在送餐高峰期会让机器人闲置起来，这种现象与机器人研发和投放的初衷是相悖的。
这一现象，擎朗智能 CEO 李通解释说，与餐厅的动线设计有关系。餐厅在最初进行建筑设计的时候，会考虑设计顾客的动线以及服务的动线，目的是为了让顾客和工作人员能够自如地进行活动和工作。目前机器人刚进入餐厅阶段。很多之前建成的餐厅不像海底捞智慧餐厅那样，在初步设计时就考虑了机器人动线。这是造成机器人无法完美发挥功用的主要原因之一。
送餐机器人在灵活性方面与人类服务员相比确实存在不足。它的很多设计还存在不完善之处。所以，送餐机器人在技术和本体方面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03.
送餐机器人玩家洗牌，市场向头部玩家聚集
从调查送餐机器人市场所获取的信息而言，这一领域的参与者正呈现出一种分化的态势。市场正朝着擎朗智能、普渡科技等那些产品出货量高且市场覆盖面广的头部玩家靠拢聚集。这并不代表其他玩家就会认输或处于劣势，只能说明在这个机器人细分领域，玩家的市场格局发生了重新洗牌的状况。
大多数产品在早期发展阶段都会经历玩家分化，市场会向头部玩家聚集，送餐机器人市场也不例外。
送餐机器人市场起步时间不算晚。2014 年和 2015 年的时候，新松机器人以及穿山甲机器人等机器人玩家的送餐机器人产品已经进入了大众的视野。然而，这一领域早期的发展速度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快，这与产品技术以及市场接受度等方面都存在一定的关系。
2015 年，穿山甲机器人的送餐机器人进入大众视线。
近两年时间过去了，技术支撑、市场接受度以及研发制造成本等各个方面，这些影响送餐机器人推广落地的因素都在发生改变。并且在疫情期间，“无接触”的要求对机器人行业起到了催化作用，这使得送餐机器人这一品类落地的速度加快了，与此同时，相关的玩家也出现了一些分化。
擎朗智能和普渡科技等一直在送餐机器人领域坚定前行的头部玩家，在出货量和市场分布方面都开始展现出显著的优势。擎朗智能的公关总监池晓敏向我们表示，除了近万台的出货量清晰可见之外，擎朗智能的送餐机器人已经实现了在国内各省市的全面覆盖。并且，在新疆、西藏等那些属于“非包邮”的地区，也有机器人出现在餐厅中。同时，在海外，有六十多个国家和地区都在使用擎朗智能的送餐机器人。
前文提及的穿山甲机器人曾是首批将送餐机器人推向市场的企业之一。然而，从目前产品的投放情况来看，这家企业的送餐机器人或许由于在技术迭代方面或者产品投放上失去了部分先机，所以在市占率的表现上相对没那么好。
2014 年曾让大家眼前一亮的新松机器人公司的送餐机器人，近几年逐渐不再被人们关注。在疫情防控需求的推动下，它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其外形与 6 年前我们见到过的机器人相比差异不大。
新松机器人在 2014 年推出了送餐机器人（左）；新松机器人在 2020 年于抗疫现场投放了送餐机器人（右）。
我们试图通过几年前获取的联系方式去联系新松机器人初创期的工作人员，他表示，当时初创期有很多朋友都离职了。公司骨干发生变动，或许能从侧面反映出公司业务的变动。如今，新松机器人在工业机器人领域的竞争力依然不弱，但是对于送餐机器人的投入可能正在逐渐减少。
此外，前文提到的云迹科技直接决定停止在传菜场景下投放送餐机器人，而是将注意力聚焦在酒店内物品的配送上。
由此我们能看出，送餐机器人如同其他行星领域那样，在市场前景刚有迹象时，众多企业就纷纷进入该领域。到最后，只有少数契合行业和市场的企业在这一领域持续深入发展。不同企业发展战略的差异，也对行业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04.
疫情只是催化剂，
机器人换人的关键在于性价比
2020 年送餐机器人快速且大面积地落地了，这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和疫情之下“无接触”的要求有着关联。疫情结束之后，当“无接触”不再是必需的需求时，到那个时候人们是否还需要送餐机器人呢？
擎朗科技送餐机器人助力抗疫
我们对这个问题尝试从整机制造商和线下餐饮店这两个角度去观察。最终得出的结论似乎是相同的。“无接触”只是送餐机器人能够提供帮助的其中一个场景。送餐机器人本质上是要去解决餐饮企业“招人难、用人贵”的困境，以此为餐厅工作人员减轻压力，为餐饮企业降低成本并提高效率。
擎朗智能的 CEO 李通觉得，送餐机器人如同所有的新兴技术那般，得历经萌芽期、泡沫期、衰退期以及重新奔向制高点的历程。并且，送餐机器人被创造出来，其目的就是要切实地解决劳动力方面的问题。
他告知我们，在疫情的影响下，“无接触”的需求促使了送餐机器人的落地。然而，送餐机器人逐步实现规模化的关键原因在于它更具性价比，更加划算，所以客户才会购买并使用它。
普渡科技的郑志斌称，送餐机器人研发的初始想法是达成企业降低成本、提升效率的目标。“无接触”配送仅仅是这一品类机器人的用途中的一个方面。其实际上仍需解决餐厅服务行业在用人方面所面临的难题，并且帮助人类服务员摆脱高频且重复的机械性劳动。在那之后，送餐机器人将会成为市场上的迫切需求。
他表示，在后疫情时期，客户会更加注重产品的投资回报率。当下，随着产品核心硬件实现自研能力的提升以及关键技术的迭代更新，送餐机器人的部署难度能够进一步降低，并且投资回报周期也能够得以缩短。
张利强是穿山甲机器人的相关人员，他表示用机器人进行配送的话，在餐饮卫生方面的体验会更好。并且他还提到，除了能够节省人力成本之外，卫生方面也是机器人送餐需要考虑的一个因素。
云迹科技的杨世允对这一情况发表了思考。他觉得送餐机器人作为服务机器人，首要应该提供的是“服务”，而非“机器人”。相较于机器人的载体，做到低成本、高完成度，并且以有趣的方式完成服务，才是服务机器人真正需要做到的事情。
05.
结语：产业链整体升级才能促进规模化
我们与送餐机器人整机厂商进行了沟通，同时实地探索了线下餐厅送餐机器人的实际使用情况。通过这些，我们能够看出，当下送餐机器人最核心需要解决的是线下餐厅“招人难、用人贵、效率低”的问题。
但实际上如今多数餐饮店引进的机器人，其“观赏性”比“实用性”更突出。人们对机器人更多的是好奇，而对其实际的实用能力评价相对较低。
要解决这一现状，首先要做到产品技术进行升级，并且要做到与目前的环境相契合。云启资本董事总经理陈昱表示，技术的演变促使产业升级。人工智能能够替代人类去完成简单重复的工作，且这一趋势不可逆转。送餐机器人是其中重要的参与者之一，它未来可能会更加普及，能够有效应对劳动力供给减少以及成本上扬的社会问题，从而在一定程度上释放想象力与生产力，推动产业实现高效能发展。
要让送餐机器人发挥功效，一方面需要产业链各方提升技术并降低成本，使餐饮店能认可其性价比；另一方面需要餐饮店在各方面进行配置配合升级，只有多方合力，才能实现送餐机器人在真正意义上的规模化落地。
本文福利：疫情加速餐饮配送机器人市场渗透率提升，技术演进孕育行业新机遇。推荐精品研报《2020年中国餐饮配送机器人行业研究报告》，可在公众号聊天栏回复关键词【智东西155】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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