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时代年轻人陷入网贷困境：90后信用卡逾期占比近半，如何摆脱以贷养贷？
网络时代，“借贷”与我们的距离似乎从未如此之近。一条短信或者一个按钮，就能够撕开普通人负债的口子。央行数据显示，到 2020 年 6 月 30 日为止，中国全国范围内信用卡逾期半年未偿信贷的总额已经快速上升至 854 亿元，是 10 年前的 10 倍还多。在这些逾期借款人当中，90 后几乎占据了一半。互联网消费信贷在解决年轻人流动性约束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是因为它具有低门槛和低成本的特点。然而，它也让年轻人产生了非理性消费，这种消费与他们自身的经济承受能力不匹配。那些困在“以贷养贷”中的年轻人，究竟何时能够摆脱网贷的泥沼呢？
来源 | 《人民论坛》杂志及人民论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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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贷为何更偏爱年轻人？
互联网消费信贷问题已从个体层面上升为社会层面。豆瓣中有着 32000 多名成员的负债者联盟表明了这一点，蛋壳公寓事件中的租金贷也体现了这一情况，甚至最近几年被监管的非法校园贷同样说明了这一问题，这些都显示出互联网消费信贷与年轻人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中国银行业协会发布的《中国消费金融公司发展报告 2020》表明，在消费金融公司的客户里，“80 后”以及“90 后”所占的比例超过 90％。互联网消费信贷已然成为年轻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并且也成为他们达成消费欲望的重要途径。
在传统金融供给制度的情形下，年轻人因为资产抵押不够或者缺乏信用担保，所以被视为借贷市场中的高风险人群，同时也是存在流动性约束的人群。这类在资本市场上有着融资困境的群体，被称作“长尾群体”。三是具备创新优势。它能够根据消费者的特征创新金融产品，像京东白条的 12 个月无息还款、蚂蚁花呗的本月借次月无息还、携程的拿去花、字节跳动的满分、美团的月付、百度的有钱花、苏宁的任性付、小红书的分期、腾讯的分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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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消费信贷对年轻人中的大学生群体较为偏爱，将其当作重要的目标人群。其一，大学生群体是在互联网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容易受到互联网传媒广告的影响，敢于接纳新的消费理念，乐意尝试新的消费产品。其二，大学生群体是未来拥有较高人力资本的群体，把握住在校大学生这个市场，也就相当于把握住了大学生毕业后的信贷消费市场。当大学生的消费欲望因当下财力不足而需延迟满足时，互联网消费信贷为大学生提供了贷款支持。这种贷款支持门槛低、成本低，形式灵活多样，且足不出户就能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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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消费信贷是否带来集体非理性？
长期使用消费信贷会使得消费者的消费欲望得以增加，并且消费逐渐超出正常的范围。随着消费信贷的数量越来越多，欠下的“债务”也就随之越来越多，最终会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之中。有一些人没有能够及时进行还款，在产生额外利息的时候就会想着退出消费信贷，而这又会引发逾期行为。大量消费者选择逾期行为会产生严重后果。其一，会导致消费金融平台坏账过多，危及互联网金融安全；其二，会使消费者减少消费，给商家造成库存积压，从而影响商品供给侧的生产和就业；其三，既会影响消费者的个人征信，也会给社会的信任机制带来负面影响。
参与消费信贷的有三个经济主体，分别是互联网金融平台、商家和消费者，这三者之间存在着博弈关系。互联网消费信贷公司可以选择贷款或者不贷款，商家能够选择销售或者不销售，消费者则可以选择还贷或者不还贷。互联网消费信贷公司愿意贷款给消费者，商家愿意销售商品，消费者愿意且有能力按时还贷，这是一种理想的三方合作状态，被称作“纳什均衡”；若消费者没有能力按时还贷且其理性选择是违约不还款，那么互联网消费信贷公司的理性选择是不贷款，商家的理性选择是不赊账销售，这种博弈结果最终形成了“囚徒困境”。“囚徒困境”指的是参与博弈的各方都以自身利益最大化作为出发点进行理性的选择，这样就使得博弈的最终结果呈现出集体非理性的状况，从而给全社会带来了风险。
从互联网消费信贷方面来看，自 2016 年起，各互联网巨头纷纷开始进行布局。他们把消费信贷从零售领域拓展到了租房、旅游、教育、装修、美容等多个领域。随着互联网信贷平台用户体量迅速扩张，其背后所隐藏的信用风险开始逐渐显现出来。互联网消费信贷方追求高位用户渗透率，却未对信用风险及危害予以足够重视，也未采取有效措施进行防范控制，致使坏账接连不断，极大地阻碍了互联网金融的发展步伐。
从大学生方面来看，大学生是一个容易产生欲望的群体，同时也是一个容易被欲望创造者盯上的群体。当部分大学生的欲望因流动性约束而无法得到满足时，互联网消费信贷就起到了助长的作用。随着流动性约束持续放松，一些大学生的延迟满足能力逐渐下降，他们越来越沉浸在借贷消费所带来的快感之中，却忽略了这种生活方式对他们人生理想的消耗。这种逾期还款或违约行为会带来危害，既给他们未来的工作带来危害，也给他们未来的生活带来危害，同时还给社会带来了风险。
第三，从商品生产者和销售者的角度来看，将商品的销售仅仅寄托于通过刺激消费者的欲望来实现是不可靠的。因为如果消费者的欲望刺激不起来，或者刺激起来了却由于流动性约束而得不到满足，就会极大地阻碍实体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对于这种情况，只有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并且促进技术创新，才能够降低生产领域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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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如何摆脱网贷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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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加强对消费者的金融风险教育以及加强对互联网金融的监管与风险防控，成为最为重要的事情。
要加强对消费者权益保护意识的教育。其中，消费者权益保护的重要内容包括让消费者清晰知晓金融信贷产品的全部信息，以及让消费者知晓每一份签字所蕴含的风险和法律意义。然而，实际上，有不少大学生对互联网消费信贷的认知不够全面。他们对违约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会产生手续费和违约金方面，对于具体的利率了解得很少，甚至都不清楚逾期以及不还款的后果，这样就潜在地增加了他们的信用风险。所以，加强对消费者权益保护意识的教育是很重要的。消费者必须格外留意借贷营销背后所隐藏的风险或者陷阱。
要加强对年轻人理性消费的教育。一些互联网消费信贷标榜无抵押、无担保且授信额度较高，这类信贷容易使心智不成熟且无收入来源的大学生产生与自身经济承受能力不匹配的非理性消费行为，导致他们在超前消费的泥沼中越陷越深，进而不知不觉地背上巨额债务。所以，加强对年轻人的理性消费教育十分重要。理性消费教育的核心在于加强对消费者自控能力的培育，这种自控能力指的是对外界诱惑及自身行为习惯的控制能力。自控能力的培养一部分源自家庭教育，一部分源自学校教育。在家庭教育方面，家长需在消费（包含信贷消费）、理财等领域与子女保持沟通，向子女传达家庭责任和正确的消费观念。学校教育方面，需进一步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同时加强金融与信贷方面的知识教育，以此来培养大学生科学的消费观念，提升其金融素养，让他们对消费信贷有更多的了解。
要加强对年轻人法律意识的教育。因为网络交易具有虚拟性，容易引发欺诈以及欠款不还的违约纠纷。在信贷平台不断扩张的情况下，大学生消费信贷违约率大幅上升，这危及了互联网金融市场的安全与发展。在消费信贷领域，不仅要关注借贷营销背后所隐藏的风险和陷阱，还要提醒大学生遵守法律法规。多项调查显示，有些大学生存在不愿还款且恶意欠款的行为，他们侥幸地觉得在消费信贷中的违约行为不会被录入央行征信系统，认为对个人信用影响不大。个人信用记录如同消费者的“经济身份证”，倘若大学生不能清楚地认识到信用的重要性而产生信用污点，那么必定会给他们未来的工作和学习带来很多不便。有些年轻人曾暗中从事消费信贷套现的中介服务，还有些年轻人直接充当非法套现的商家。这些互联网消费信贷套现交易具有欺骗性，会对社会信用造成破坏，能变相地增加信贷投放量，还会扰乱金融市场的秩序。
要加强对互联网消费信贷的金融监管。我国互联网消费信贷市场潜力巨大，2019 年蚂蚁微贷业务营业收入为 418.85 亿元，且占总营业收入的 34.7％。2020 年 1 至 6 月份，这一比例接近 40％。2020 年 6 月，约 5 亿用户通过微贷科技平台获得了消费信贷。消费金融的创新模式主要依靠金融科技的发展。一些科技互联网巨头在实际运作中开展了金融业务。这些巨头回避了相应的金融监管。这种行为容易引发风险隐患。它既不利于金融市场的公平竞争，也不利于消费者权益的保护。以及严格进行准入和业务监督管理。金融科技与金融创新快速发展之际，需处理好金融发展、金融稳定和金融安全的关系。一方面要鼓励金融创新，弘扬企业家精神；另一方面要加强金融监管，有效防范风险。同时，还要推动互联网企业的社会责任建设，互联网金融机构应主动承担社会责任，注重营销的诚信与道德，避免进行夸大宣传与虚假宣传，引导年轻人合理使用消费信贷。
要加强对互联网机构的内部风险防控。互联网消费信贷的风险来源于多个方面：其一，借款用途存在风险，贷款安全与借款用途的真实性紧密相连，借款人在借款前需保证借款用途合法真实且有良好信誉支撑；其二，存在市场扩张的风险。在市场拓展阶段，需谨慎挑选目标市场。若经济中的不确定性提升，应相应地对授信额度进行调整，以防止授信中潜藏风险。其三是内部人员的风险。贷款机构的从业人员自身或许存在道德风险，亦或是在处理贷款过程中未做到每个环节都认真细致，导致信息不完整、关键环节处理不够细致等状况，进而增加了放贷风险。其四，关于政策和法律方面存在风险。我国现有的消费贷款法律，其适用对象是拥有抵押物、质押物或担保人的消费者。然而，对于那些没有任何抵押、质押和担保的大学生来说，如果在消费信贷方面出现问题，那么就很难实施司法操作。
三是强化准入控制、贷款额度控制和担保控制等风险控制手段。其四，要健全完善消费贷款的内部管理机制。要加强对从业人员专业技术的培养。尤其要重视对资格审查人员和客服人员的技术培训。只有做到这些，才能够让消费信贷机构的利益得到更好的保障。也才能够规避因个人消费信贷业务而产生的风险。
上文略有删减
选自 | 《人民论坛》6月中
原标题 | 互联网消费信贷为何偏爱年轻人
新媒体编辑 | 常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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