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贷风控与法务专业能力解析：从质疑到认可的经历分享
拍拍贷的那些人确实很勤奋且很敬业，尤其是风控方面和法务方面特别厉害。他们能够发展到如此规模，是有其原因的。回顾与拍拍贷交往的诸多细节，即便早已与拍拍贷处于对立状态，甚至即将要与它对簿公堂，老飘依然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发出感慨。老飘是西部某省一家网贷平台的老板，与拍拍贷是同行。在很早之前，他对拍拍贷的评价不高，尤其对其风控模式和风控能力不太认可。时常关注网贷行业资讯的老飘，偶尔看到有人把拍拍贷的“魔镜”智能风控系统调侃为“智障风控系统”时，也会微微撇嘴轻笑。
老飘与拍拍贷打过交道之后，才察觉到，相比拍拍贷在风控方面展现出的专业程度，自己就像是那个“智障”。
一、合作
2018 年 4 月底，老飘忽然接到一个来自上海的电话。对方称想和他谈谈关于平台收购的事宜。然而，当老飘询问对方的身份时，对方只是表明“代表一家上市平台”，并且不愿意透露更多的相关信息。
当时 P2P 网贷行业中并购合作较为常见。作为一家区域性车贷平台的老板，老飘时常会接到类似的合作邀约电话。老飘依据那些人提出的交易条件进行分析后发现，那些人大多是“空手套白狼”的骗子，他们想用平台募集的资金来购买平台，赚了钱就跑路，而原来的老板则会成为背锅侠。所以，老飘把这个来电当作骗子的电话，一笑了之。
过了几天，这个“骗子”再次给老飘打电话，表明想要约着聊一聊。老飘便安排平台的运营负责人与对方进行对接。在随后的接触过程中，老飘一方察觉到对方对平台的线下业务有兴趣，然而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诚意，所以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过了大概一个月，有两位不速之客来到老飘的公司。他们交换了名片后，老飘才得知其中一位是拍拍贷总裁胡宏辉，另一位是拍拍贷政府事务部负责人刘阅翰。老飘登上拍拍贷官网去查询披露信息，发现胡宏辉也是股东。之后，他才初步打消了对方是骗子的疑虑。
拍拍贷是我国第一家 P2P 网贷平台。2017 年 11 月 10 日，它成功在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目前，其注册用户超过 1 亿，累计成交额突破了 1700 亿，是真正的行业头部平台。
老飘经营的平台与拍拍贷相比十分迷你。该平台自 2014 年 8 月上线运营。凭借车贷的标准化和稳健运营，在当地有一定名气。但平台累计成交额一直未突破 2 亿。在行业洗牌加剧、备案成本走高且前景不明朗的背景下，中小网贷平台“卖身”大平台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因为备案前景不明确，所以老飘越发难以揣测。老飘不明白，拍拍贷为何要耗费真金白银去收购一家规模和业务模式都没有显著亮点的小平台。在后续的沟通中，在老飘的坚持下，拍拍贷方面终于透露了一些信息，这让老飘一下子明白了。
老飘所在的省会城市正致力于建设区域金融中心城市，加大了对金融类知名企业的招商引资力度，其中拍拍贷是较为重要的招引目标企业。不过，直接将总部迁移过来存在较大难度，而采用双总部或多总部的模式则更具可行性。具体的落地方式如下：拍拍贷在本省收购一家大体符合备案要求的“壳平台”，将其作为拍拍贷第二总部的运营主体，然后共同促使其获得网贷备案。
因为有这样的交易背景，所以老飘对收购方很放心。拍拍贷在本地有不少备选标的，老飘通过本地圈子得知，拍拍贷已经和多个平台进行了实质性的接触与谈判。这样一来，老飘的热情被激发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变得更积极，甚至很迫切。
拍拍贷希望能尽快把备案事宜落实，担心拖下去会有变化。所以双方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开始推动合作进程。在确定好价格并且签订了《保密协议》之后，拍拍贷就派遣了法务和财务工作人员进驻老飘的平台进行尽职调查。调查结束后，拍拍贷方面称情况良好，达成了收购的意向。
拍拍贷提出的收购条件为：目标公司在基准日时，其负债、应收账款、应付账款以及对外担保的总金额均为 0 万元，转让方及其关联公司对目标公司的股东借款/往来款也为 0 万元。这意味着老飘要将平台的存量规模降低至 0。在收购价格方面，经过多次沟通谈判后，双方一致同意以 1600 万元达成交易。
（股份转让协议电子版截图）
意向已经达成，并且绝大多数主要合同条款都已敲定。然而，老飘因为一直没去过拍拍贷总部，心中便有些忐忑。于是，他特意前往拍拍贷的上海总部，再次见到了拍拍贷总裁、行政事务总监、法务等人，此时他心中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老飘从上海回来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签约的相关事宜，先是整理合同，接着进行打印，然后签字盖章，最后快递寄出。然而，在此过程中，他一直都没有等到那份盖有拍拍贷公章的收购合同。
网贷平台之间的收购合作变得谨慎起来。
因此，老飘的平台与拍拍贷第一次签约便就此作罢，不了了之。
二、风控
到了8月，网贷雷潮风声渐小，双方合作又再次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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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出于风控方面的考虑，提出要开展第二次尽职调查工作，并且需要对老飘平台的所有资产进行重新的核查。
核查完毕后，拍拍贷方面提议将收购价格降低至 1000 万元。拍拍方面还展现出了合作的诚意，主动提出在签约之后就给老飘支付 300 万元的首期款，以此作为清退资产过程中的流动性支持。因为经过审计，拍拍贷方面预估，老飘在清退过程中会面临大约 300 万元的流动性缺口。
为了尽快达成“上岸”的目标，并且考虑到 300 万元首期款所展现出的诚意，老飘无奈地接受了“砍价”。
这样从流程上能够保障专款专用。
双方进一步作出约定，在交割过渡期间的维持人员所产生的成本，还有为取得备案而必须产生的必要费用，都由拍拍贷方面来承担。
收购合作进展较为顺利。双方在 2018 年 8 月 31 日约定，于拍拍贷上海总部办公室正式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然而，签约的细节却让老飘感到意外。
（双方关于合同的邮件沟通截图）
首先签约主体不是拍拍贷（上海拍拍贷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而是上海铮言信息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称“上海铮言”）。其次，上海铮言与拍拍贷没有直接的股权关系。再者，上海铮言的法人代表是顾少丰（现已变更为蒋晔峻），而顾少丰是拍拍贷的大股东和实控人。种种迹象显示，上海铮言是一家属于拍拍贷高管团队的用于对外投资持股的平台。
拍拍贷称，拍拍贷为 P2P 平台且是上市公司，对外投资属重大事项需及时披露，然因种种原因，当下暂不便披露此次收购相关事宜。另外，若直接与拍拍贷签约，其流程较长，会对合作进度产生影响，甚至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老飘认可了这一说法。
同时，拍拍贷应法务部门要求，需以“过桥贷款”形式向老飘支付先期约定的 300 万元“定金”。此款项不会体现在股权转让协议中，而是会另行签署一份“过桥贷款协议”。
拍拍贷方面作出解释，称这仅仅是一种风控手段。因为协议中规定了可冲抵股权款，即便合同约定了利息，只要不使用，就不会产生利息。老飘觉得，这份协议的实质为股权转让协议的“从合同”，只要“主合同”即股权转让协议成立，那么这笔资金在名义上到底是借款还是股权款就并非重要之事。老飘犹豫了片刻后，也对此表示接受。
合同签署完成后，拍拍贷方面表明，因要避免合同曝光给拍拍贷带来影响，同时避免老飘将其作为信用背书大肆宣传，所以需把全部合同原件交给拍拍贷保管。老飘当即接受，并且频频点头，显示出明白、理解，认为这是应该的，毕竟是风控需要。
回想起签约当天的情形，老飘向消金社表明，实际上，他那时已经不再保持警惕，完全沉浸在了那种“上线四年的网贷小平台，在行业艰难时期顺利‘卖身’给上市平台，马上就能手握千万资金，成功上岸”的喜悦当中，变成了一个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智障”。
三、有变
股权协议签订之后，老飘着手进行平台存量业务的清理工作。其一，暂停新标发布；其二，加快借款的回款速度，降低待收金额；同时，做好股权交割的各项准备。
与此同时，老飘开始协助拍拍贷开展各类网贷监管备案的准备工作。其中有国家信息安全等级保护三级认证这一项工作，还有会计师事务所的专项审计工作，以及律师事务所的检查调研工作等。
经过挑选和沟通后，敲定了负责等保三级、会所以及律所业务的三家公司。9 月进行第一次付款时出现了一个问题，按照双方的约定，这些费用要么需拍拍直接支付给对方公司，要么需支付给我们，然后由我们代为支付。老飘向消金社讲述，当时拍拍贷方面称他们公司的财务审核流程较长，这些费用能够直接从先前已打款的 300 万资金里支出，这种方式最为方便且省事。
这笔费用的流程是，老飘提交费用明细以及邮件说明，然后拍拍贷进行审核，之后双方共同操作（老飘制单，拍拍审核）来完成打款。在第一次进行这种支付之后，后续的费用支出都采用了这种模式。
老飘称，当前从 300 万资金里累计支出的费用大概有 150 万。其中，数额最大的一笔是 70 万的银行存管上线费用。他们平台之前有合作的存管银行，然而该银行不在存管银行的“白名单”当中，所以需要进行更换。正因如此，他们与新网银行取得了联系，并且成功地让符合监管备案要求的存管系统上线了。
老飘分析认为，新网银行能达成合作，拍拍贷起到了关键作用。老飘的平台很早就与新网银行有过接触，然而由于不符合新网银行的股东背景等硬性要求，所以未能达成合作。拍拍贷一直与新网银行有较为愉快的合作，正因如此，在拍拍贷的助力下，再加上对招商引资项目的“备案”预期，才使得新网银行降低了合作门槛，放下了身段。
2018 年底时，老飘的网贷平台待收金额从之前的 7000 多万降低到了 1000 万以内。在这期间，等保三级工作以及会所、律所的检查等工作陆续完成。到了 2019 年 2 月底，平台的新网银行存管系统顺利上线。
老飘称：股权转让合同签署后，买卖交易达成。实际上，平台是否备案与我们关系不大。就如同拍拍贷刘总所说，买定就不再改变，愿意赌就甘愿服输。我们从一开始就实质上放弃了备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协助拍拍贷推进平台的备案进程，使平台更加合规。合同中约定，公司日常运营的开销以及备案产生的必要开支都由拍拍贷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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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飘发给拍拍贷的费用确认邮件截图）
第一次交割日期在股权转让合同中约定后达到了，老飘开始提醒拍拍贷进行工商变更等交割手续。然而，拍拍贷方面总是以金融办领导未给出确切答复为理由，让老飘再等等。就这样，事情一直被拖着。
老飘多次提出要拿到双方签字盖章的合同原件，在此期间，拍拍贷方面以合同需提交工商部门和金融监管部门审核为由，一直不肯将合同原件交给老飘。拍拍贷方面称，胡总的公司规模很大，不是“那样的人”，让老飘无需担心。
2019 年元旦节前夕，网贷平台宜贷网在行业中排名靠前。宜贷网突然宣布清盘，这引发了行业的动荡。因为宜贷网在老飘平台的经营所在地有不少业务，所以此事引起了当地金融监管部门的重视。当地金融监管部门给老飘下发了关于“严防引入性风险”的通知。
2019 年 3 月 28 日，这是三个月之后的时间。在这一天，被公认为头部的网贷平台团贷网出现了暴雷的情况。这一事件再次对整个网贷行业造成了震动。
大平台接连出现问题并暴雷，这使老飘开始产生一些不好的预感。他担心这些情况会对他与拍拍贷之间的收购合作产生影响。眼看着 300 万的资金逐渐减少，然而拍拍贷方面却始终没有来办理交割手续，这让老飘内心变得更加焦急。
老飘这边催促得十分急迫，然而拍拍贷那边却显得格外“淡定”，于是事情就这般一直被拖延着。
四、纠纷
老飘的预感不幸是对的。之后，老飘从刘阅翰那里得知，由于政策方面的原因，P2P 平台的股权全部被冻结了。并且之前因招商引资而承诺的“绿色通道”也无法再通行了，所以无法完成交割。也就是说，双方由于不可抗力的因素而无法继续履行协议，按照约定，双方可以免责。
300 万元先期款的归属成为了双方争议的焦点。拍拍贷方面觉得，300 万元是过桥借款，就应该返还，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此时的老飘才知晓了这份“过桥借款协议”的真实意义。
老飘近期收到了拍拍贷方发来的仲裁申请，同时还收到了催收函。拍拍贷方要求老飘返还 300 万本金以及利息，并且要支付律师费和仲裁费。这些文件让老飘彻底被激怒了。
导致双方无法合作，很大程度上是拍拍贷方出现了拖延。即便要把责任推到政策身上，我也予以认可，双方无需承担责任。然而，300 万资金中已经使用的钱，是依据合同且经对方审核同意后才使用的。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我却需要倒赔一百多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自己这次像是被“白占便宜”了一回。老飘称，压根儿未曾想到拍拍贷竟然是如此之大的一家上市公司，其吃相竟然会这般难看。
去年开始清理存量业务时，已经产生了很大的亏损。原本期望通过此处的收购能够还清债务并成功摆脱困境。然而，千万资金入账的梦想早已破灭，不仅如此，还可能因此而背负巨额债务。为了维持平台的正常运转以及支付律师咨询等费用，这都使得老飘感受到资金压力急剧增加。
老飘告诉消金社，他已经把自己的车卖掉了。如今，他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份来花。国庆节前，他特意前往上海的拍拍贷总部，想要讨个说法，然而，拍拍贷方面一直有意躲避。
老飘找了一位律师，并且收集了诸多证据，这些证据包括往来的邮件、群聊的记录以及转账的凭证等。他不但要参与应诉，而且还要对对方提起反诉。即便在输掉官司之后，他也已经做好了继续上诉或者申诉的准备。
律师告知我，在缺乏合同原件的情况下，证据是不充足的，对于打官司的胜率预估还不到 10%。律师的这番话，让老飘感到心凉了一半，此时他才真正领会到拍拍贷风控和法务的厉害之处。
老飘给消金社提供了所能收集到的全部证据材料，这些证据都表明一个事实，即股权收购这件事是真实的。然而，老飘所提及的合同条款及细节，需要合同原件来加以证实。但拍拍贷肯定不愿意拿出原件。
老飘连合同原件都拿不到，但他依然坚持要把官司打下去。他想要与拍拍贷的风控和法务进行较量，想弄清楚法律到底是站在“法务”这一边，还是站在真相这一边。
拍拍贷的风控系统名为“魔镜”。在童话故事中，魔镜通常能够掌握真相，显得十分邪乎。然而，老飘却偏偏不信邪。
注：应受访者请求，老飘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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